新西兰超市牛奶揭秘：贵的就一定好吗？

在新西兰这个牛奶比纯净水便宜的国家，超市货架上的牛奶琳琅满目、品种繁多，但是，你能喝出不同品牌牛奶的差异吗？

梅西大学副教授、羊奶专家Craig Prichard说，自己还记得小时候喝不同地区的牛奶，味道差异很大。

“在我长大的Taranaki，牛奶的味道和Napier的很不一样。”

他说，气候、牧场和生产方式等因素，都会大大影响牛奶的口感和特征。

然而现在，这种差异却“在很大程度上消失了”。

他说，如今的大多数牛奶都是使用“均质化”方式，将牛奶“解构”后再混合——全球最大乳制品出口商恒天然（Fonterra）采用的就是此种方式。

他说，恒天然每年在新西兰收集的牛奶达220亿升，“可以说，在牛奶方面，恒天然几乎控制了新西兰人的味觉。”

82%的新西兰牛奶被恒天然收入怀中，这意味着你喝的牛奶很可能在某个环节出自恒天然工厂的生产线。

伴随新西兰人几代人成长的安佳（Anchor）就是恒天然最知名的牛奶品牌。

平价品牌Dairy Dale也是恒天然旗下品牌，而消费者们耳熟能详的Select、Cow & Gate和Signature Range品牌，虽然隶属Goodman Fielder公司，但使用的也是恒天然奶源。

换句话说，虽然高端品牌和平价品牌之间存在明显的价格差异，但使用的牛奶本身其实大致相同，Prichard说。

“只有细微的差别，你必须仔细品尝才能尝出来。”

他说，有机牛奶和普通牛奶之间的口感差异很小。“有机”这个词本身就非常难以判定，“而且几乎无法凭味道来判断。”

Prichard说，“非主流品牌”对牛奶市场的影响很大，尽管这些品牌只占整个市场的5%左右。

“这些‘边缘者们’正在定义牛奶市场。”

Federated Farmers乳业主席、怀卡托奶农Chris Lewis说，他之前常喝直接挤的鲜奶，但有了孩子后，他开始买巴氏杀菌奶——早餐喝浅蓝色瓶盖的减脂奶，冲咖啡用深蓝色瓶盖的全脂奶。

Chris Lewis说，自己虽然不是牛奶加工专家，但觉得不同品牌牛奶之间的差别很小。

“不管是安佳还是Homebrand，其实都是在同一家工厂生产的。”

所以，他说自己只选择最便宜的品牌。

在奥克兰Ponsonby的Countdown，乳制品区足足有11个不同品牌的30多种牛奶产品，这还不包括同一产品的不同规格，以及奶油和酪乳之类。

而Countdown网购平台上，选择更是多样，从深蓝色瓶盖的Homebrand全脂奶，到标着“有益肠胃”的安佳无乳糖脱脂奶，应有尽有。

虽然成分都是牛奶，但不同牛奶似乎都各有特色。譬如，Meadowfresh品牌声称使用的是“新鲜的均质化牛奶”，Homebrand品牌声称使用的是“标准化、巴士杀菌、均质化牛奶”。

Countdown发言人说，像Goodman Fielder这类旗下拥有不同品牌牛奶的公司，是从牛奶加工商那里购买牛奶，再以各种方式将牛奶“增值”。

“例如，安佳防光瓶通过阻止光诱氧化来保护牛奶的味道，Meadow Fresh的不含渗透剂牛奶（ permeate-free milk）经过的加工程序较少。”

Countdown发言人说，这些牛奶其实和Countdown的自主品牌Select来自同一供应商。

“所以没错，在新西兰，所有新鲜牛奶都来自同一个地方。”这位发言人说。

奥克兰大学高级营销讲师Michael Lee说，购买较贵牛奶的消费者大概并不知道自己付出的高价到底买到的是什么。

“品牌确实能带来人们无法用逻辑解释的溢价。”他说。

从将无品牌的玻璃瓶装牛奶送到人们家门口开始，牛奶市场已经走过了相当漫长的道路。

“曾经，它是很标准的——牛奶就是牛奶。”

而现在，品牌地位对牛奶生产商来说越来越重要。

Michael Lee将乳制品描述为3个层级：顶级品牌（这里所指的“顶级”只是字面上的），如有机牛奶品牌Lewis Road、Kāpiti single farm和不含A1蛋白的A2牛奶；主流品牌，如安佳和Meadowfresh；最后就是超市推出的简装品牌。

他说，如今牛奶生产商严重依赖营销，因为新西兰生产的牛奶差异很小，生产商很难仅凭牛奶本身而从竞争对手中脱颖而出。

“你能获得溢价的唯一方式就是品牌推广。”

他说，“从土壤到货架”的追踪供应链方式正成为高收入消费者愿意为之买单的方式，这也正是精品乳制品公司Lewis Road Creamery正在做的事。

4年前，Lewis Road Creamery通过与“国民巧克力”品牌Whittaker's联手推出巧克力牛奶一炮而红。当时，为了买到这款巧克力牛奶，消费者在各超市狂热排队，以至于保安人员必须站在乳制品货架前维持秩序。

Lewis Road Creamery营销推广人Peter Cullinane说，“巧克力牛奶现象”将乳制品消费提升到一个新层级。

如今，问世短短数年的Lewis Road Creamery已成为超市热卖的牛奶品牌。虽然这的确得益于品牌推广，但Peter Cullinane说，Lewis Road Creamery的牛奶味道确实优于竞争对手。

“并非所有的牛奶都是一样的。”

他说，造成牛奶风味不同的原因在于奶牛的饲养方式和处理牛奶的方式。

他说，Lewis Road Creamery的奶源来自Green Valley有机牧场，该公司只在有机种植的牧场上放牧，牧草不含除草剂和杀虫剂。牧场也不使用棕榈粕（Palm kernel expeller）当饲料。

此外，牧场的奶牛品种也很有讲究——他们牧养的是娟珊奶牛（Jersey cattle）和根西奶牛（Guernsey Cow），这两种奶牛产出的牛奶脂肪含量更高，因而味道和口感更佳。

此外，Lewis Road Creamery的牛奶也不含渗透剂。所谓“渗透剂”（permeate），是乳制品加工过程中从乳糖和乳固体中分离出蛋白质和矿物质时自然出现的副产品，绝大多数牛奶公司都会把渗透物混合在一起再重新添加回牛奶中。

“如果你想买更便宜的牛奶，这就是它们为什么便宜的原因。”

但恒天然在其安佳品牌官网上表示，“渗透”（permeate）一词是乳制品行业的术语，“我们不会在我们产品的包装上写出像‘无渗透’这样的营销声明，因为可能会产生误导或混淆。渗透物只是牛奶中天然存在的水、乳糖和矿物质，因此所有牛奶都含有渗透物。”